虚无的终结
亚瑟视角。有私设亚瑟的家庭背景。
和上一篇https://jiupingnizhegexiaojingling.lofter.com/post/1de24439_12abae1a8可汗的视角对应，不过分开看也没太大影响。
幼儿园文笔。ooc全部属于我。他们属于创作者和彼此。
希望爱情让我们互相拯救，补全彼此缺失的那部分。
以上。
一．
这个世界对我没有任何意义。
这应该是亚瑟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，鉴于没人证实他自杀前是否有过什么喃喃自语。
这行字写在一张发黄的日历纸上。很多年没换过的日历，日期停在1999年12月。
行吧。
亚瑟收拾好父亲的遗物。其实也没什么能收拾的，不过是一些躺在脚边的空酒瓶，几本边角卷起来的旧日流行小说，和几行谁也看不懂的醉鬼专属涂鸦。
亚瑟的父亲是一个在本世纪从未有作品出版的作家，亚瑟的母亲则认为一个街边魔术师都比他更能赚钱。
亚瑟的父亲不认同这一观点。这可能是母亲早早离开他的原因。
唯一属于亚瑟的是一栋房子。老旧的，普通的，没有什么人气的房子。
而今天早上亚瑟得知，这房子要被拆了。
二．
他躺在推土机前，思考了一会儿人生。
他说不好是谁疯了。世界上有那么多高速公路，可是他只有这一栋房子。
好在最要好也是唯一要好的朋友福特及时出现，给他带来好消息：
地球也马上要被拆了。
哦嚯。
三．
福特是外星人。
地球没了。
他没死。
半小时后亚瑟出现在沃贡人的飞船上，他神经质地抓着他刚获得的毛巾，按时间顺序依次认识到了这三个事实。
父亲说过，所有诗歌都是美好的，一如爱情。
这可以充分证明父亲没见过沃贡人。
可能也没谈过真的恋爱。
四．
福特和赞法德又不见了。可能掉到另一个次元里了。可能被怪兽吃了。
又或者，亚瑟觉得可以去酒吧碰碰运气，也许能见到他们。
飞船暂时归他了。还不错。时来运转。
运转个沃贡人。
“人生，别和我谈什么人生。”一个哀怨的声音从传送门方向传来，“我捡垃圾回来了。”
好吧，还有马文。和马文带回来的男人。
看起来有点凶。但还行。至少长得不错。希望能在飞船上留下来做个苦力。
亚瑟想，他可以体验一把做舰长的感觉。
十分钟后。
“不不不，我没意见，去哪都行……你把枪放下好吗，喝茶喝茶。”
五．
真烦人。亚瑟心想，他对那些舰队完全不感兴趣，甚至记不住那几个帝国的名字。
“那真是了不起。”亚瑟一边兴致缺缺地点着头回应可汗，一边伸手拿起今天下午的第三块松饼。
真正让亚瑟觉得了不起的是可汗竟然读过他父亲的小说。
原来父亲的醉话里有一两句是真的。
那是90年代末。一个黄金时代的终结与堕落。
亚瑟默默举起茶杯，遥遥致意父亲被人珍视的岁月与之后漫长的虚无人生。
六．
麻烦会迟到，但永远不缺席。这句话值得写进指南里。
捡回来的苦力原来是银河系头号通缉犯。
原来早上那一阵嘈杂混乱的枪声不是幻觉。亚瑟烦躁地把枕头扔到一边。
真棒。
亚瑟挠了挠头，动身准备探访在指南上出现过的所有酒馆，按首字母顺序。
可汗绝对得感谢亚瑟是按倒序找的。
半吼半哄请赞法德在赦免状上签了字。差点被一杯酒毁了。又找了几个小时公章。
亚瑟很怀疑新总统最近是怎么发的命令。明明全银河有效的公章只有一个。
银河系迟早要完。迟早。
七．
亚瑟拉着可汗庆祝亚瑟自己的劫后余生，并灌下五杯啤酒。因为他差点被看守的壮汉踩死，要不是可汗及时把他捞进怀里的话。
可汗瞪着眼睛问他是怎么回事。
亚瑟只好说自己可是英国人。
真蹩脚。
“爱情是全星系最复杂之事，无法定义；如果可以，务必远离。”亚瑟在心里默念指南的告诫，偷偷望向气鼓鼓的可汗——一个人的眼睛是怎么做到藏着整个宇宙的星辰呢？
太迟了。亚瑟想。指南完全是瞎说，问题的源头在于根本无法远离。
八．
可汗怀里真是暖和。
亚瑟满足地想，更别提可汗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头发。
说点什么，加油。
“真美啊，是不是？”亚瑟望着远方的星辰，想咬掉自己的舌头。
如愿以偿获得可汗的嘲讽一份。
算了。直接点儿吧。
于是亚瑟咬咬牙，转过头，仰脸亲上去。
九．
他盯着可汗介于震惊和惶惑的表情，忽然担心那表情会转为厌恶。
所有勇气在一瞬间消失了。
可汗可能会和他遇到的其他人与事一样。
疏远他，反感他，离开他。没有缘由。
像父亲留下的那几行涂鸦一样没有缘由。
他早该想到的。
可汗没有说话。于是他恍惚地推开可汗，垂下眼。他不敢看他的表情，更不能在他面前哭。那可太丢脸了。马文都会笑话他。
所以之后，当他被重新拥到一个令人安心的怀抱时，他有点不知所措了。
等待他的是很多吻。
温柔的，细碎的，耐心的，郑重的，热烈的，不计回报的，枝枝桠桠，先攀附在发丝上，之后向下延伸到额头，眼睛，鼻尖，脸颊，然后是嘴唇。
最后细细密密地在亚瑟心上开出花来。
他鼓起勇气抬起头，终于在那双星辰一样璀璨的深邃眼眸里看到自己。
十．
亚瑟没想到副作用是可汗没完没了地亲自己。
亚瑟嫌弃地推开了可汗。
可汗又锲而不舍地凑过来，还说是亚瑟先起的头。
亚瑟很生气，可是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于是亚瑟无奈地享受了今日份的第四十二次接吻。
于是那些惶惑的、空虚的、荒谬的传说都忽然有了落脚之处。
那些沉积在岁月深处的伤痛都被人好好地一一亲吻过了。
像是小时候母亲会给他吹吹伤口，没什么用，可是能告诉他，他不用一个人去面对那些。
亚瑟知道有些伤永远也不会好，但是他终于学会不再盯着它们看了。
有人会陪着他，抓住他的手，带着他往前走。
如果你存在，亲爱的，在空间层叠的迷宫里、时间错乱的漩涡中如果你存在，我就有勇气接受并跨过这一切的无意义，找到你，注视你，拥抱你。
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仍然没有任何意义。除了你。
你是意义本身。
**按照星际旅行原初系列的设定，可汗在1990年代曾统治超过四分之一部分地球，并在那期间发动过多场战争。私设读到亚瑟父亲的小说大概是在那个时候。
